常青藤纪事(5) 回首文字欣赏。开篇,“心潮难平”:1970年4月26日,“天还在沉睡,窗外一片漆黑,万籁俱寂,只听见心在跳动。第一次要远离家门,如同小鸟站立在笼子已开的门坎上展翅欲飞,兴奋的期盼着晨曦快快爬上窗口”。并用细腻的笔法描述,母亲的关爱,早早起床,准备着儿子喜爱的红烧大排;父亲和哥哥无奈,俩人默不作声一个劲地抽着香烟;姐妹情深,大姐抹着眼泪说:多吃点吧,乡下很穷的。妹妹抱着我的腰,大声地嚎哭着。一个毛头小伙,怀着激动与彷徨,开启未知的人生。 “烟篇”,去生产队的火车上,“座厢里开始冒出一缕缕青烟,越来越多……”抵达生产队,住在牛棚里,“烟雾弥漫了整个小屋,从门缝里钻进来隔壁牛身上散发出的腥骚味,一起混杂了屋内的霉味。我们迷惘和沮丧,泪水流淌在脸颊上,不知是不太熟悉烟薰的呢,还是一种发自心底悲恸而涌出的泪水”。 “奎宁和女裁缝之死”。故事并不复杂,回首流畅的文字,叙述清楚。奎宁是治虐疾的特效药,虐疾是当年的常见病。 西小街的女裁缝没出阁怀孕了,当年不是小事,听信了奎宁能堕胎传言,咽下十来颗奎宁,死了。也许是死的不明不白,入葬后第二天坟包下有声响,家人组织开棺。文章结束语,可恶的世俗,葬送了两条生命。 网友江西均给出专业评述:“奎宁在氯喹出现前是一种治疗疟疾的有效药,但该药毒性大,对心脏兴奋性有抑制作用,对子宫有收缩作用,临床上有时用来引产,但效果不可靠。女裁缝的死可能服用剂量太大。安徽疟疾发病数,占到全国的一半还多”。因为常青藤多数网友与安徽这片土地有关,纷纷回忆起当年与疟疾有关的故事。 回首笔下记录了一系列生产队里的人和事;有些猥琐的大队费书记,扣下了公社给回首的通知,错过了去县里参加毛泽东思想积级分子代表大会的机会;虽然十分气愤,县官不如现管,当面还得陪上殷勤。 洪老妈嫁给孙宫凡,上有年迈的公公,下有连续出世的四个孩子,每年总要欠下生产队不少粮款。洪老妈勤俭持家,倒也按排的井井有条。不过不能在孙宫凡面前提起孙民结,因为共产风时,洪老妈才进孙家门,由于饿的实在没法,晚上偷偷到田里去割还没成熟的稻穗。被当初的生产队长孙民结,抓到生产队,扒光衣服,只剩内裤,吊在房梁上,用细竹条抽打。遭到如此的侮辱,孙宫凡敢怒不敢言。 返城后回首又多次回生产队:八十年代未,孙民结领着全家在主干道边盖了几间草屋,开了糖坊;九十年代未,糖坊关门,孙民结和老伴一贫如洗。零六年,自老伴去世后,孙民结和最宠的小儿子过,不堪虐待上吊自杀了。 再教育中听过非正统的事;生产队里有亲兄弟三人,辈份高被尊称为大老、二老和三老。大老又瘦又高,风风火火、脾性直率,曾经在国民党部队官至连长,解放后常被戴高帽游街。因是邻居,一起聊天。大老常呼冤枉:“当兵是跟日本人打的,和共产党一枪没打过”。二老比大老矮一个头,一副睡不醒的模样;是生产队中最穷的,每年要欠生产队一二百元的粮食款。得意时吹牛,以前(解放前)哪会抽这九分钱的烟,起码也是青鸟的。背起总理遗训,一改猥琐形象。三老是当时农村少有的胖子,解放前当过雇农,常在大会上忆苦思甜发言。私下里却说,地主不是周扒皮。 作为“可教”子女,终于在1978年10月,回首的户口回迁上海。欠生产队里的粮食款240元,一致通过全免,每家每户争抢着请吃饭。虽然是一段悲情,八年时间已让情感深深地溶入这片土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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